川大,毕业后我依然幸福
今天是12月12日,10点起床,懒散到不想梳妆打扮。
成都阳光大好,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窗台上,光线掠过窗户拉开一张舞幕,细小的灰尘在里面跳舞,房间的多肉也懵懵懂地摇动着自己的身子活跃起来。
从川大毕业一年了,一向觉得前程似锦的我,最终还是因为压力辞掉了工作而选择备考研究生。这期间认识了很多朋友,憨态可掬的大N,故作严肃的邱哥,贱贱的华少,花痴的雪妹…噢对了,还有你,死脑筋的淳。
淳是东京某国立大学的交换生,虽然不是川大的,但姑且算是我的学弟。为人很温柔,也非常礼貌有风度,但是非常死板,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日本人的秉性吧。他的中文非常好,平时与我们交流工作的时候都是用的中文,虽然我也很想用日文和他聊天但谈起日文我除了soga外其余什么都不会,于是就此作罢。但是他的口音实在是相当搞笑,那年《爱情公寓3》正值热播,当第一次听见关谷神奇的口音时我一度追问淳你以前是不是配音演员,哦也就是所谓的声优吧。但淳每次都一脸正经却操着“关谷式”的普通话告诉我:“不是!”
大N和淳的关系特别要好,几乎可以说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基友。最初淳刚到中国的时候很多人都不待见他,因为当时日本首相(不说也知道是谁)在外交政策上与中国结下了很深的梁子。淳参加的很多活动都因为一些隐晦的原因落选,在部门里提的意见也常常被人忽视,但基于秉性,他从不发难于别人。而大N,他是整个社团中唯一支持淳的人,每一次部门讨论他都会肯定淳的意见并且帮他指出问题,他也是唯一一个会拉着淳一起出去吃烧烤的人——尽管成都的烧烤对于淳来说很辣。
“我讨厌别人觉得我是死胖子所以一定好欺负,也讨厌别人觉得他是日本人所以一定很虚伪。东北人不是傻逼,河南人也不都偷井盖,我讨厌偏见。”大N常常在酒桌上说。
雪妹是一个花痴女,也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公司每次招聘他都会跟着HR一起去挑选帅哥美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颜值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所以淳的出现让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小迷妹,毕竟除了口音外,淳的确是一个标准的亚洲帅哥——单眼皮,高高的鼻梁,精神的短发,整齐的白衬衣,紧实的肌肉,身上仿佛披着阳光。
有一天淳拿着一个本子,说是要请教我(噢我受不了他的刻板),本子上写着“阿姨洗铁路”五个字。
“你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吗?早上来的时候发现本子上写着字,这是什么暗号吗?”
额,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看起来倒像个暗号,但是应该怎么解呢?二脸懵逼的我们面面相觑,这时身后传来华少的公鸭嗓:
“傻逼啊,百度一下不就完了。“
华少这个人虽然贱贱的,但实际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关键还是个控LOLI的大叔,暗恋雪妹N年至今不敢表白,给他制造机会他却总是说些烂话,像极了川大那会儿身边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男生们。不过虽然情场上不靠谱,但这次华少倒是办了件正事儿,的确百度一下就查到了。
“是由日语音译的,就是‘我爱你’的意思。“我在办公室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咳咳,注意下影响,这里是办公室,要表白的话请到阳台去,别打扰大家工作。”邱哥发话了,恩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卧槽,米姐向淳君表白了?”“卧槽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什么!表白?”“哪里哪里?!”“恭喜恭喜啊!”大概是小公司的原因,员工们齐刷刷地涌到我们这边,“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淳更是一脸懵逼地接受着来自大家的祝福,不断说着“阿里嘎多”。我的脸涨得通红,辩解声被一浪一浪地盖过,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双手一把将我拉起,拨开人群,转眼就到了阳台。
“对不起,刚刚我才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非常抱歉。”淳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沉默着不做声,刚刚的一切都还没让我缓过神来,我和淳就维持着“h”的姿势伫立着。而且兴许是邱哥发话了吧,并没有见到有人追来围观。
“呐你别躬着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你读出来会不知道意思吗?”回过神来的我还是发问了。
他起身向我走来,站在我面前。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么高,结实的肩膀与突出的喉结,还有身上淡淡的香味。“不,很抱歉我的确没有想到,因为我们不会这么说。”后来我才从他那里知道日本人从不说“我爱你(あいしてる)”,因为他们非常含蓄内敛,这点从夏目漱石的“今晚月色真美”可见一斑。
当然之后这个误会也就不了了之了,“犯人”虽然没有抓到但我猜一定是雪妹,谁叫他是淳的头号大迷妹呢。
后来老板的海外项目因为英国脱欧的影响而搁浅,公司业绩频频受挫,一大半员工迫不得己被裁,我在数倍于曾经的压力下战战兢兢地熬了2个月,最终还是决定离开。那一天,我和他们烂醉在KTV里,听大N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也听华少唱着“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还听淳唱着意义不明的日文歌,他唱歌意外地比他的中文说得好听多了。
KTV里大伙一边叫骂着傻逼领导大不了我不干了,一边哭得跟傻逼似的说咱们一定要经常联系,不要忘了彼此,特别是雪妹,一直抱着我不肯放手,鼻涕眼泪擦得我一身都是。那天淳同以往一样安静,一边安慰大家一边喝酒,既没有哭得稀里哗啦,也没有吐露心声,冰冷得像块石头。
第二天从KTV醒来,身上披了件外套,是淳的。所有人都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唯独淳还在唱歌,他的歌声就像初飞的苍鹰,孤独地升上天空,又孤独地向着原方。宿醉的我头疼欲裂,翻了翻身,淳察觉到了,回过头来对我说:“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不了,今天还得收拾收拾搬家呢。对了你能帮我接杯水吗,头有点疼。”
“喏。”淳昂了下头指向桌面,“水和药都在那了。”
定睛一看的确如此,接过水杯与药,这才好点。
最后离开的时候,大家纷纷准备了给我的礼物,有耳机,有唇彩,有围巾,有墨镜,还有淳送我的一个本子。
成都正午的阳光洒在我脸上,一不小心又睡着了,窗边的多肉依旧在阳光中悦动着。起床,浇水,洗漱,更衣,化妆,收拾屋子,复习,这就是我的生活。
现在我依然用着大N送我的耳机,围着邱哥送我的围巾,涂着雪妹送我的唇彩,可惜华少的墨镜只有夏天才用得上。
而淳的本子…
“终于醒了啊?饭已经做好了过来吃吧。”“关谷”式的口音说道。
“恩。”说罢我放下手中的本子缓步下楼。
“只有爱到骨子里,爱到本性都不要,我们才会用‘我爱你’ (あいしてる)“本子上如是写着。
“淳,大N现在有新外号了,叫河豚君。”
“恩,是挺像的。”
“听说他在做小语种,我想去他那里学习日语。”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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